《和亲后,被阴暗坏批强取豪夺》 第19章 免费试读
乌勒闵犽在西夏做过多年的质子。
夏国太子比他年长六岁,平易近人,不会同旁人一样苛责闵犽,算是西夏王宫中,唯一一个会偶尔和闵犽说上几句话的。
二人关系一度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亲近。
太子二十岁生辰时,宫中大设宴席。
觥筹交错之际,他忽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宴会上一片哗然大惊。
闵犽离太子很近,担心他会受伤,直觉地冲过去按住了他的手脚。
好一会儿,太子清醒过来,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脸上掠过屈辱之色。
下一瞬,他看向了闵犽,咬紧牙关,恨声说道:“是你!你给我下了毒!”
闵犽怔住了。
“我只吃了你递给我的东西!”太子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闵犽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想要救他。
他努力地想要为自己辩解。
没等他开口,卫队如潮水般涌上前来,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拖了下去。
闵犽被关押在地牢数月之久,脸上被烙下了屈辱的印记。
这会儿,小男孩的情状与夏国太子如出一辙。
他只吃了兔肉,这肉还是闵犽做的。
怎么看,都是闵犽下毒杀人,他压根没有辩驳的余地。
其实这些年,闵犽的脸皮已经变得很厚,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恶劣,说他阴暗。
可他唯独不愿意被公主误会。
心烦意乱之际,他听见萧持盈柔声开口:“我知道。”
闵犽微微一愣,扭头看去。
“怪不得刚才会昏迷在大树底下,原来他有痫病,应当是外出的时候不小心病发了。”
萧持盈说这话时表情十足认真,一丁点儿怀疑他、怪罪他的意思都没有。
闵犽缓慢眨眼,眼眶一阵酸涩。
“这种病症并不常见,发作起来却很危险。这么小的孩子,家里人本该多加照看的。”萧持盈道。
小男孩停止了抽搐,但还昏睡着。
萧持盈拿出帕子,蹲下去为他擦去脸上脏污。
闵犽低声:“也有可能是家里人本来就嫌弃他是个累赘,故意把他赶出家门,任由他自生自灭。你救他一命,毫无意义。”
萧持盈想了一下,道:“可是孩子没做错什么,要是嫌弃他,为什么又要生下他呢?把这么小的孩子赶出门,往小了说,是他父母长辈不负责任,往大了说,则是这个国家的君主治国无方。我救了他,对于旁人来说或许真的没有意义,可是对于这个孩子来说,那就是天大的意义。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活命更重要了。”
闵犽垂着眼睛,心底沉重躁郁的情绪,仿佛变成了流云,被微风轻轻一吹,倏然散开了。
草铺上的小男孩醒过来时,表情屈辱,紧紧盯着面前二人。
萧持盈手上拿着帕子,用夏国的语言问他:“兔肉还吃吗?我们还有两只。”
小男孩一愣。
他抿了下嘴唇,开口说话,声音沙哑有些稚嫩,“你……不怕我?”
萧持盈若有所思:“如果你把我们三只兔子全给吃了,我会有点儿怕养不起你。”
小男孩又是一愣。
他第一次碰到不害怕、不嫌弃他发病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摇摇头:“我不吃了,我吃饱了。”
闵犽就等他这句呢。
剩下两只兔子,他挑了烤得最好的那只给萧持盈。
他向小男孩问:“你叫什么?”
“我叫班布尔。”
闵犽听得笑了,嘴角向上勾起弧度,露出恶劣的笑容,想说怎么取了这么难听老土的名字?
萧持盈似有所感,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许欺负小孩子。
闵犽:……
闵犽眨眨眼睛,把那句话憋了回去。
“你们呢?你们叫什么?”班布尔问。
闵犽淡定道:“我叫哥哥。”
又指了一下萧持盈,“这是姐姐。”
班布尔:“啊……”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
他小小的脑袋还思考不了那么难的问题,于是干脆不想了。
“你家在哪里?”萧持盈此时问起重要的问题,“我们送你回去。”
班布尔脸色微变:“我……”
他低下脑袋,闷声道:“我没有家了。”
见他这么伤心失落,萧持盈也没忍心再多问。
吃过兔肉,外边又开始下雨了。
萧持盈在洞口捣药,闵犽凑上前来,说:“姐姐,我帮你。”
称谓从“殿下”过渡到“姐姐”,萧持盈有点儿不习惯,他嗓音慵懒,咬字又暧昧,令她颇有些不自在。
“……你还是休息吧。”
“草铺被那小子占了,我睡在那儿,他一定会碰到我的伤口。”闵犽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萧持盈也就没再赶他。
闵犽心满意足,在她身旁坐下。
见她药捣得差不多了,便及时递上草药。
她还没捣完,他看看她的侧脸,又看看外面。
“我小的时候还挺喜欢下雨的,因为我的母亲会哼曲子给我听。”
“什么曲子?”
闵犽歪过了脑袋,问:“姐姐想听吗?”
萧持盈轻声:“如果你愿意唱给我听。”
“行。”
闵犽扬起了笑脸。
他郑重其事,清了下喉咙,轻轻哼唱起来。
“阿菟阿菟胡不还,逃也难,归也难。”
呼延语的小曲,由于口耳相传流传了多年,讲的是什么故事早已无人知晓,只是曲调带有很特别的异域风情。
后来过去很久,萧持盈也会不断回想起这一天。
草原上的雨愈发大了,如同密织起了一道雨幕,将天地万物笼罩其中。
雨声淅淅沥沥,与闵犽的哼唱亲密交融。
她的内心深处仿佛从此湿了一块。
晚上,萧持盈为闵犽的手臂伤口换药。
拆布条的时候,班布尔好奇地问:“这是怎么了呀?”
闵犽嫌弃地瞥他:“看不出来啊,哥哥受伤了。”
班布尔又问:“怎么受伤的?”
熟悉之后,这小子就活泼话多了起来。
闵犽笑嘻嘻道:“关你屁事。”
班布尔第一次听到这种话,震惊地睁大眼睛。
萧持盈没好气地戳了闵犽一下,都说了,不要欺负小孩子!
闵犽冲她讨好地笑笑。
只剩下最后一层布条了,萧持盈善意提醒:“班布尔,捂住眼睛。”
班布尔听话地抬手包住了眼睛,但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分开了手指,透过缝隙偷看。
萧持盈拆下布条,露出了完整刀伤。
已经不再流血了,但伤口还是狰狞,外翻的皮肉上沾着药渣,依旧吓人得很。
班布尔目瞪口呆,猛地起身向外跑去。
“呕——”
他吐了。
当事人闵犽哈哈大笑。
萧持盈叹了口气,为他清理伤口,又换上新的伤药,仔细缠绕包扎好。
等今晚过去,伤口就没有大碍了。
萧持盈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来。
闵犽立马抬头,“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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