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案追踪:失踪玩伴的父母离奇死亡》 第7章 免费试读
自王娥进来传话将栗心从会场喊走,金如愤就一直铁青着脸,藏在高度近视镜后面的那两只如青蛙样鼓凸的大眼珠子阴骘地扫视着会场里的每一个人。
十几个人中大多都一把年纪了,而且多半是乡野村夫。整天望着巴掌大的天地却梦想着诗和远方。能够加入诗社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夜之间乌鸦变凤凰。
因此面对社长如此阴沉的脸,各个变得噤若寒蝉。
王娥明白金如愤为何生气,但自恃与其关系特殊,便腆着如日本能剧般青白的大脸,嗲声嗲气地冲他卖乖。
“哎呦,我说金社长,你看这天儿也不早了,在座的有几位大哥还得坐车走十几里山路往家赶,要不今天咱就先到这,我去安排晚饭?”
金如愤正一肚子的邪火无从发泄,听到王娥的话,再瞟到她那张令人作呕的假脸,瞬间便爆发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属猪的?”
王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金如愤如此羞辱,满脸厚重的油彩瞬间让汹涌的紫红淹没。
“你······!”
“你什么你,今天这一切的过错都是由你造成的。是你公私不分将警察引到了这里,也是你无事生非地让栗心被叫了出去,致使今天的会议议程无法进行下去。”
“我······!”王娥刚想争辩,看到金如愤阴森的眼神透过如啤酒瓶底幽深的镜片逼视着自己,竟无力地低下了头。
众人看到她宽阔的肩膀在不住地颤抖。
金如愤余怒未消,转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正色道:
“我请各位谨记,我们诗社是市作协的下属机构,是在民政部门注册备案了的正规团体。我们有严格的社规社纪。今后凡有违反者我会绝不姑息,一律驱逐出社。”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点头称是,状如鸡啄碎米。
“散会,原本接下来的所有安排一律取消。”他又像追加惩罚似地宣布道。
金如愤跨上他那台“雅马哈R1”两轮摩托车从“镜月水吧”一路狂奔地扬长而去。
直到他家那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摩托车如飞机般巨大的引擎声依旧不依不饶地轰鸣着。
金如愤打心底里喜欢这充满炫耀的引擎声:响亮、霸气、余味悠长。
自从妻子洪瑛与他协议分居,这栋由她出资建造的独栋小楼便成为了他的个人“行宫”,而那台“雅马哈R1”也取代了妻子的地位,日日独享着他的专宠。
金如愤近来很亢奋,很昂扬,很有斗志。
他仿佛又获得了一个能够尽情地挥洒诗意的舞台。
金如愤是临河市的诗人,最起码他自己一直坚信他是。
虽然他在社会上的真正角色是一名兽医,每天从事着阉猪骟马的行当。
但这份看似与写诗风马牛不相及的职业却并没有妨碍到他那份拳拳的诗人之心,在每每蜕去一双沾满了污血与腥臊的橡胶手套后,便马上进入到一种高雅清丽的诗境中去。
早在八十年代初期,他还在省城的一所畜牧学校读书时,便迷恋上了写诗。
据说那时是因为爱情。
他不幸单恋上了他们班的班花,可那枝班花却对他全无感觉。
于是一肚子无从释放的情欲,便全都幻化成了一首首呕心沥血的诗行。
无奈那个年代的人们每天是在为填饱肚皮奋斗,而当下的人们却又多在为赚取钞票奔忙。
因此一直以来他那些靠啜饮清风朝露而成就的诗篇,除了在临河极少数人中为他换来了一顶诗人的帽子外,便全都是面临下岗,夫妻分居等一件件的倒霉事儿了。
说起来金如愤的老婆洪瑛与他应该也算是因诗结缘。
当时作为诗歌发烧友的她,人长得漂亮心气儿也高。在她不幸发现了金如愤的诗和他的人时,便彻底沦陷了。
她不顾在某银行当行长的父亲及家人的强烈反对,毅然投入到这位临河诗人的怀抱。
那时洪瑛的眼里、心里全都是诗和远方。
可婚后面对着现实中所有家庭都会面对的柴米油盐和鸡零狗碎,当初金如愤在她心里有多高雅,后来在她眼里就有多猥琐。
她再也不甘于同眼前这个整天掐着个瘪肚子却每日吟哦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家伙厮混在一起了。
她辞去了在**部门的工作,由父亲投资在临河开了全市第一家洗浴中心,后随着财富的不断积累和扩大,又开始涉足餐饮、娱乐、甚至房地产行业。
现如今由她一手创办的“洪瑛集团”,在临河已然成为数一数二的明星企业,纳税大户。
随之而来的是她与金如愤的婚姻也彻底走到了尽头,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金如愤一直自诩为是一个不愿为五斗米轻易折腰的人,而骨气当不了饭吃。随着妻子事业的蒸蒸日上,他这个被冠以洪总丈夫的酸腐诗人也悲哀地夫凭妻贵,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很快,他的身边便聚拢了一大批各有所需的文学青年。
诗人金如愤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钱真好!
他现在完全可以以妻的名义做他以前想做而做不到的许多事儿了。
他深知妻子是个极度看重面子的人。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公众形象,很难想象她会为了离婚的事情而与他大张旗鼓地对簿公堂。
他便也狠狠地抓住妻子的这一软肋,乐得借助她的声名和财富每日里自由自在地在自己的“行宫”里花天酒地,为所欲为。
他先是自费为自己出了两本诗集,随后再花重金请来在省内外有一些知名度的诗人予以推介,接下来便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加入到市作协,省作协,以便将诗人的这顶桂冠牢牢地扣在头顶。
现在,头顶诗人桂冠的商人丈夫金如愤完全有理由和资本以文学的名义酝酿和筹划一项更宏伟和神圣的事业了。
他开始在临河市境内招兵买马,将一大批他认可的文人墨客聚拢到自己的麾下。并主动向省作协的官员请缨,精心筹办了一次大青山作家笔会。
毋庸置疑,这次笔会是成功的。它不仅使金如愤麾下的那些文人骚客**澎湃,而且还惊动了临河市委宣传部的某位官员。
他不仅亲自莅临笔会以示重视,而且还在省作协副主席黄椟的鼓动和金如愤的游说下,在酒酣酒热之时,当众拍板,决定由金如愤牵头组建临河市作家协会。
金如愤终于可以诗意地安居于大地之上了。蓦然回首,过往的那些灯火阑珊处如今已然被他的未来照耀的一片灿烂辉煌。
现在,就连他那双每天在牛**里探进探出的手,触摸到的仿佛都是满满的一处处生活的诗意。
他野心勃勃地决定以文学的名义在临河这块土地上打造一块专属于他的独立王国。并幻想着在他的王国里,男人都对他俯首帖耳,女人都对他投怀送抱。
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找回在准前妻那里失去的所有男人的尊严。
今天他本想着借由他发起成立的这个“七月诗社”里小试牛刀,找找感觉,可没想到却让突然冒出的两个警察给搅和黄了。
不仅如此,他们口口声声说要追查的案子也让他惴惴不安。
还有就是那个叫秦力的警察单独要见栗心更令他生疑。
他仰面倒在客厅里那套宽大松软的意式真皮沙发里,想着那个被他一顿臭骂的蠢女人王娥,今天恐怕是不会再来这里,为他讲述她的那些令他着迷的床上故事了。
洪瑛那间豪华宽敞的办公室兼卧室里。
王娥此时正埀首立于气派的老板台前,向仰躺在老板椅里的洪瑛汇报着什么。
洪瑛眉心紧蹙,双目微合,一副似听非听的样子。
洪瑛今年四十三岁,肤色微黑,五官精致。人长得大方、洋气,看上去颇有几分西方美人的神韵。
“洪总,这就是金社长今天所干的全部事情。”
洪瑛始终像是闭目养神,没有任何反应。
“洪总,我也就纳闷了,你说当时我报案时,那个姓秦的警察只是”哼哈“答应着,可不到半天儿的功夫就猴急似的热心起来,还直接追到我们开会的地方来。为这事儿金社长给我这一顿爆骂啊!”
“你刚才说去调查你案子的那个姓秦的警察叫走了栗心?”
不知什么时候,洪瑛忽然将头从椅背上抬起,有些突兀地问王娥。
“是呀,他听我说起栗心的名字后,样子好生奇怪。立马让我去叫,还不让我说他是警察。”
洪瑛拉开老板台的抽屉,从中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王娥:“没事了,你去吧。”
王娥接过钞票揣入怀里,转身欲走却又折回身来,望着洪瑛有几分嗫嚅地问:“洪总,今天我还要去金如愤那里吗?”
“你看着办吧。”
“洪总,我真的是让他折磨得快要发疯了!真没想到像他那样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居然会有那么变态的爱好。”
王娥充满委屈和恐怖地说。
“怎么,你这是要辞工吗?”
“不敢,不敢,像我这样人老珠黄的人如今还能干什么?这工作还是您照顾我是老员工赏我饭吃。我只是有些为洪总不值,当年你是怎么就······”
王娥看见洪瑛突然阴沉起来的脸,吓得忙将说了半截的话咽了回去。
洪瑛眼睛逼视着王娥,一字一顿地正告说:“王娥,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职责,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给我永远烂在肚子里。否则的话······”
“洪总,对不起,是我一时嘴上没把住门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娥语无伦次地一个劲儿讨饶。
洪瑛不耐烦地冲她挥手做驱离状。
王娥逃也似地匆匆走出了那间豪华但却冰冷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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