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女掌柜》 第7章 免费试读
第7章
本以为是出了一个好主意，卫征却颓然的摇了摇头：“再降还能降几分？杯水车薪罢了。”
卫云歌不太明白唐朝的高利贷是怎样算利息的，只得一一开口问询。刚要说话，一抬头就看到了大哥正拿着烛台过来，看样子也是担心爹娘没有睡着。
乔氏连忙往前走：“你怎么也起来了？”
大哥不好让自己的担心表现得太明显，反而引得爹娘更加忧愁。于是道：“看见爹娘房中有亮光，不放心，过来瞧瞧。”
乔氏点了点头，刚要让他回房睡觉，卫云歌就道：“大哥拿张纸和笔过来吧。”
乔氏回头看了她一眼：“做什么？”
卫云歌道：“大哥脑子转得快，算一算印子钱能滚出来多少的利，咱们心中好有数，爹爹也能知道该怎么找人谈。”
大哥一听只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连忙回屋拿了纸和笔，手里端了笔砚这才发现爹娘的屋中连个书桌都没有。为了省钱，唯一的书桌给了要科举考学的他。
一行人又起身往大哥的房里去，那书桌的边角都磨得掉了漆，稍微一碰就要掉渣。岸上还放着开卷的书，烛台上的灯芯已经被剪得不能再剪。
仔细一看，窗户上还被戳了个洞，洒进来微弱的月光。
乔氏不禁鼻头一酸，又忍不住出声埋怨：“儿子连蜡烛都不舍的用，你还要拿钱贴补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弟。”
话说完，又怕说多了惹卫征不快，于是连忙走上前去：“要怎么算？”
大哥坐在案前，拿起笔来蘸墨，才发现不知要写些什么。仰起头来刚要询问，卫云歌就已经开了口：“爹爹可知道如今官中的利钱都在几分？”
卫征叹了口气：“官中借钱要六分利。”
卫云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唐朝的利息竟然这么高，官方借贷就高达六分利，那若是民间借贷，岂不是更高？
怪不得卫征会说是杯水车薪！
卫云歌这才明白形势到底有多严峻，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打着精神道：“那就打八分利算吧。”
大哥应声提笔，刚要开始筹算，就听见卫云歌继续道：“一两银子是一千通宝，八十两就是八万通宝。一个月八分利，一个月就是六两四千通宝......”
她抬眼对上卫征的视线：“一个月的利钱就是爹爹半年的俸禄。”
大哥的手猛地一抖，一滴墨掉登时就掉落在纸面上。
乔氏怔怔的张了张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法出来。缓了半天，一口气突然顶上了肺，豆大的泪珠啪嗒一下就掉了出来，仿佛被抽走浑身的力气一般直接瘫软在地：“这可怎么活啊......”
然而这还不是最严峻的状况。
卫云歌满脸肃穆，她向卫征发问道：“依我朝律法，若是当月未能及时还钱，利钱是否归到本金里？”
卫征默声不语，头颅犹如千斤重一般，艰难地点了点头。
卫云歌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一个月未还，本金就会由八十两变为八十六两四千，利钱就会滚成六两九千......阿爹，”
卫征捶着自己的胸口痛恨道：“怪我这个做长兄的没有教育好啊！”
卫云歌扶起乔氏：“阿娘，阿爹，我们家能认识的最有人脉的人是谁？”
卫征仍在悔恨恼怒之中，乔氏一边哭一边在心中思索，弯弯绕绕半天，犹豫着出口：“我娘家二叔的媳妇的娘家的大哥好像认识在一个贵人府上当管家的。”
此话一出，卫云歌只觉得头疼，这一家子弯弯绕绕能找出来的关系，竟然还是做下人的。她按下心中的不信任，道：“阿娘明天去找找看吧，管家若是做的体面，那也是深的主家信任的，兴许能递上话。”
乔氏一听，却吓得直摆手：“阿弥陀佛，怎么敢让人开口问自己的主家，哪有主家这么好脾性的，可不敢开这个口。”
卫云歌没有应声，看向卫征，这家里还是他拿主意，“咱们也不是求人让钱庄赌坊给咱们全抹了这笔账，只不过是商量一个能还的还法。这事趁着闹出三婶娘这条人命来，找找人还是有可以商谈的余地的。若只有咱们家，赌坊只会觉得咱们家好拿捏，这条人命他们也不会在乎，三婶娘就白死了。”
卫征却并不乐观：“商量成什么样咱家能还得起？”
卫云歌略一思衬：“二百两。一个月还二两银子。”
卫征本来心情就被这事惹得不痛快，一听卫云歌的话火气才算有地方发泄，他皱着眉头道：“先前你一个女娃一直在这事上说话，见你说的有几分懂事模样这才没有说你。你看看你现在说的什么胡话？二百两，一个月还二两银子，我一个月的俸禄才一两二钱，还得顾一大家子吃喝，还要留钱给你二姐存嫁妆，还要存将来你大哥科考的钱，一个月下来哪有什么存余，拿什么来还这二两银子？再说了，人家凭什么答应？”
卫双槐也不急，耐着性子劝慰道：“阿爹，要是平日里他们肯定不答应，可是这不是出了人命吗？”
她对上卫征的视线：“三婶娘就是为了这个，才会那么决绝的一头撞死。她不是真的不想活了，而是想给咱们一个筹码能少还些钱，来换咱们照料敏姐姐安好。”
此话一出，卫征和乔氏都沉默不语，一股憋闷感哽在心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卫云歌见状，知道这话卫征和乔氏都听进去了，于是掰着手指头数算道：“阿爹一个月一两二钱，新后刚册封，临近年关一定会有所奖赏，最少也是一个月的俸禄，那就是二两四钱。等过年发禄料，爹爹每年都发四十石米，咱们拿去卖了换成粗粮，按现在的粮价，也还能剩个三吊钱。这就是二两七钱。”
卫征不耐烦道：“那还不到三两银子，下个月怎么还？”
卫双槐一字一句：“还有地契。阿爹，三叔家的房子，能卖多少钱？”
乔氏连忙抢话：“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总归是卖得了，当初咱们家还添了二两呢！”
卫云歌点点头：“那这样我们未来半年的帐就都能还上了，趁这段时间，我、二姐姐、敏姐姐和四妹出去接一些洒扫浆洗的活，也能补贴家用，到时候家里吃喝就不用爹爹的俸禄了。逢年过节，朝廷还要放赏，一个月二两银子，还是能还上的。”
卫征被这么一盘算，不知怎么的竟然生出了一丝希望，他看向卫云歌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一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女娃，怎么脑子这么灵活，算账算的这么快？
说是让大郎算账，这半天，大郎一个字都没下笔，全是卫云歌自己算出来的。
卫云歌见自己的劝说有用，连忙趁热打铁给爹娘画着饼：“没几年大哥哥就科举，到时候也有俸禄，家里不就轻松了？阿娘明天就去娘家问问门路吧。”
小说《大唐第一女掌柜》 第7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