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叹》 第二章 免费试读
第二章
“小姐小姐，我们回将军府，大将军肯定有办法。”
我摇了摇头，父亲现在被兄长要南下治水之事愁的满头白发，兄长一介武夫，怎么能懂得治水之术呢，也不过是皇帝想要找个理由治我兄长的罪罢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去惹父亲愁上加愁，何况我还得找沈泊安问清楚。
“本宫没事，只不过是气急攻心，回去休息一下就够了。”我闭着眼靠在车壁上。
回到乐善府之后，我的脸色好了些许，看到房间里沈泊安换下的官服，便问了院子的下人世子去了哪里，得知他被乐善王叫去书房后，我留下桃花，自己一人走了过去。
我并没有走向书房正门，而是来到了书房侧面，乐善王是当朝皇帝唯一同父同母的弟弟，即便有血缘关系，皇帝也将他提防了起来，没有任何实权，只不过是位闲手好游的王爷，所以府里的守卫不多。
夜幕降至，我蹲在书房的窗台下，刚好能听见书房里的动静。
“泊安，你和李栀的事情考虑得如何？”我刚蹲下就听见乐善王提到李栀的名字。
沈泊安沉默不语。
“李泰在年少时曾帮本王挡了一刀，算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他在大限将至的时候修书给本王，说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李栀，想让府里给她一个容身之地。”我知道李泰是李栀的父亲。
乐善王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阿锦与你成婚三年都无所出，你可以将李栀娶为妾，以后的小孩记在阿锦的名下，也算是你们的子嗣了。”
沈泊安的一句是打碎了我所有幻想，哪怕他能说出一句我不愿我都觉得他能有点在意我，他不做任何挣扎的答应了下来，仿佛这三年来都是个笑话。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明白了前几天李栀说的感谢之情，原来照拂的意思还有另一层意思。
我比沈泊安快了一步回到院子里。
他手里提着食盒递给桃花，眼睛却笑眯眯看向我：“回府的时候我在梁记糕点那等了好一会杏花糕，所以回来迟了。”
他还在骗我。我脸上不动声色，示意桃花将食盒收了下来。
一顿晚膳期间，我没说话，等着沈泊安对我说出残酷的真相，但是没有，他甚至还像往常一样，给我夹菜，还嘱咐我多喝一碗汤。
“今天我去了东街。”等下人将饭菜都收拾好的时候我准备扯下最后的遮羞布。
“是吗，夫人买了什么东西。”我眼睛一直观察着沈泊安，自然没有忽视他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我看见了林浅，她跟我说了一句恭喜。”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平淡地说出今天的经历。“我问她恭喜我什么，她说我就要有个妹妹了，名字叫李栀。”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泊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我只能听到我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突然想知道他是不是打算继续说谎话骗我。
“我...李栀父亲去世了，去世前请求我们以后可以照顾她，阿锦，我保证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照顾她没问题，但是明明有很多其他方式，为什么偏偏要娶她，沈泊安，你想照顾她照顾到床上去了是吧。”我自小在军营长大，有些糙话也能捡几句来说，只不过在沈泊安面前收敛了几分。
果然沈泊安听了这些话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满脸通红。“陈锦，莫要胡说。我可以不给名分给她，你要是不喜，我...让她住到其他地方，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非要李栀不可是吗？”我从镜台上的小盒子拿出一张红纸摔到他身上，“那我们大婚写下的东西算什么？”
“我们就要一个孩子好不好，等李栀生下孩子，无论男女我都不管她了好不好。”沈泊安急切地朝我走近了两步。
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沈泊安说出来的话，“我们在婚前不是说好了吗，五年，如果成亲五年没有孩子，我们就到慈安寺抱养个小婴儿。”
我因为毒药的原因，很难生育，婚前也和沈泊安挑明了，这些都是我们说好的约定。
沈泊安听到我说的话，低下头不说话，我明白，他反悔了。
“沈泊安，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我再也没办法支撑，腿一软跌落在地上。
沈泊安见状，赶紧走过来想抱我起来，我抬起手想推开他，但是又不自觉地抱紧他，“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我的眼泪将他肩膀上的布料打湿，还是渴望他能说出我心里想要的话语。
“对不起阿锦，我以后会补偿你的好不好，等有了孩子我们两个人就一起把他养大，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沈泊安在我耳边叨絮着以后的生活。
我突然想到大婚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只不过那时候是在床上，哄着我，说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以后可以找个清净的地方，安度晚年。
我不明白，怎么才三年就反悔了呢。
我又开始想，我怎么会喜欢上沈泊安呢，他现在这毫无担当的样子真令我作呕。
这样想着，我感觉晚上的食物在腹部翻涌，我真的吐了，但是吐出来的不是食物残渣，而是一股一股鲜血。
我昏迷前看到的是沈泊安惊慌的面孔，耳边环绕的是一声又一声阿锦。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只有桃花一人。
“夫人，你终于醒了。”桃花的脸色憔悴的像熬了几天大夜。
“世子呢？”我感觉晕倒前的一幕幕就像我做的一个梦一样。
“桃花，我做梦梦见沈泊安因为孩子要娶了李栀，你说可不可笑，是场梦对吧，泊安不会这样对我的。”我带着点希翼的眼神看向桃花，想要她像往常一样安慰我。
可惜的是，她站在离我床边不远的地方，微微低着头，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都是泪痕的侧脸。
我叹了口气，叫她扶我起来。
我在镜台前坐着的时候，看见了那天我摔在沈泊安身上的红纸，只不过和我珍藏的样子相比，红纸上印上了几个脚印，显得狼狈极了。
我拍了拍纸上染上的灰尘，打开之后是两句诗，但是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一句清婉端庄一句潇洒奔放。
—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
“阿锦阿锦，你醒了？”沈泊安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
他着急的神色不作假，“阿锦，我把李栀送去母妃郊外的庄子，我们以后再也不提她了好不好。”
我抬起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但是你还是要和他生孩子是不是。”
他不说话抓紧我的手，细细地亲吻我的手背。
我不理，不解地问他：“为什么非要孩子呢”
“母妃说，乐善府总要有个正统的继承人，恰好李栀回上京，所以才....”
我不理解，这个名存实亡的乐善府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继承。
“这件事物无法挽回了是吧...”
我连一句话都还没讲完，沈泊安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你在逼我，父王和母妃也在逼我。”
“陈锦你知不知道，三年了三年没有孩子，我在宫里上值被人怎么说，说我跟太监有什么区别！”
“母妃每次去宴会都被人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国公府的王艺成亲三个月就传了喜讯出来，阿锦真的我心悦你，但你能不能为我们着想着想，就一个孩子好不好。”
“我叫人看着李栀，决不让她出来，只要生了孩子，我们就当她不存在好不好。”
我没说话，脑袋乱的像一团麻线一样。
沈泊安甩下一句“你慢慢考虑考虑”的话就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沈泊安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夜不归宿的情况越来越多，我问桃花问友庆，等到的都是支支吾吾的答案，久而久之，我也不再问他们。
但是我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一睡就是半天，找了许多大夫来把脉都说我心思过重，甚至连乐善王妃都来劝导我，说这世界上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就是骗人的，哪个男的没有两三个外室，过好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
对阿，我为什么再继续折磨自己呢。我边将红纸撕烂边想。
于是我在一天阳光灿烂的日子将沈泊安叫回了府里。
“和离吧。”我没有和沈泊安废话，将昨晚写好的和离书拿了出来。
“你又闹什么？”沈泊安没有接过去，皱着眉头一脸不赞成地看着我。
你看，只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失去了原本的耐心，五年都等不了，还指望他可以过好剩下的一辈子吗？
“你就不能像栀儿那样，安分一点？”
你看，都这样了，还能相信他以后能和李栀分道扬镳吗。
陈锦阿陈锦，你要有点出息。
“和我和离之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将李栀迎进府，你们的孩儿能呆在真正的父亲母亲身边，这不是很好吗？”
我心平气和，情绪不再为沈泊安这三个字有所改变。
“荒唐。”沈泊安甩了甩袖子就走了。
我不明白，不喜欢了为什么不能放我离开呢。
这次我感觉我睡了好久，久到开始想我要给桃花寻一个怎么样的夫君，那肯定不能像沈泊安那样既要又要的。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见到了好久好久不见的父亲和兄长，瞒了许久还是被他们知道了。
原本是想笑着问他们怎么来了，但是一张开口，眼泪比话语还要快的涌了出来。
“爹爹，我好疼，心口疼，脑袋疼，眼睛疼。”我抬起手胡乱地指着。
“爹爹知道爹爹知道，爹爹带了刘太医给阿锦把脉，看了刘太医阿锦就好了。”刘太医是一直给我送解药和药膳的大夫。
刘太医给我把脉的时候，紧皱的眉头能夹死苍蝇。
“爹爹，我不喜欢沈泊安了，我想和他和离。”我将唯一的希望系在我爹身上。
“好好，阿锦看完太医我就让沈泊安签了和离书。”
我满意了。
“老夫能不能看看夫人平时喝的药膳残渣？”刘太医转向桃花询问。
桃花立即从小厨房拿了个药煲过来。
刘太医扒拉了两下，小心翼翼地挑出几块黑色的药材。
“这是相思子，作用是避孕和堕胎，正常人服用的话只会腹痛腹泻，加上轻微的呼吸困难。”
“但是这味药材与原本药方里面的一味药有所冲突，改变了原本药膳的作用，世子妃现在五脏六腑都有严重损伤，还是...不可逆转的。”
“这并不是老夫开的药方。”还没等我爹质问，刘太医就赶紧撇清自己的责任。
“肯定是府里的小厮，爹，我们将院子的小厮抓起来问一顿就知道了。”兄长不等我爹回应，自顾自地往外走，打开门的时候，我模糊还能听到乐善王的骂声。
但我大概能猜出来是谁下的药，懂得中医知识，有和乐善府有点联系的，不是李栀还能有谁。
“阿锦，爹爹会帮你将坏人揪出来然后我们回家，回边疆好不好。”我爹吩咐刘太医去煎药回来对我说道。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大家都好像都积聚在院子里，房间里竟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我感觉这次醒来身体轻松了不少，就自己慢慢的挪下床往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我就听到我兄长在大吼：“沈泊安，你还要护着这**？她给阿锦下药你知不知道，阿锦昏迷吐血就拜这**所赐。”
“不会的，你们肯定查错了，小厮...肯定是这个小厮诬陷栀儿。”
我深吐了一口气。
“那你来说，是谁指使你下的药。”我听见兄长将小厮推倒在地的声音。
“是...是李栀姑娘给了三两银子给我，叫我...叫我把这药材放进世子妃的药煲里面，她说是不会害人的药，就是会拉肚子而已，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小厮将经过都交代清楚了。
突然间院子里安静了下来，我也走到了门口，一推开门，外面的阳光放肆地洒在我脸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安静了许久的李栀开始大笑，“药是我下的又怎么样，原本想着要是她有身孕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堕了胎儿，再不济腹泻腹痛给她涨个教训，谁知，陈锦她本身就带毒。”
“这是她活该！天都要她死，不能赖到我身上。”
“啪——”陈安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沈泊安从我推开门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离开过我，他慢慢向我走近。
“阿锦阿锦，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中了毒，你没有和我说过...”
他的手拉紧我的手腕。
“你怎么那么瘦了，我们不要孩子了，不要了，我就是贪图新鲜，我一点都不喜欢李栀。”
“我叫皇帝伯伯给你解药，我们还可以回到以前的是不是。”
我平静地看着沈泊安跪在我身边狼狈的样子。
“沈泊安，我就要死了，你还只打算和我说这些吗？”
沈泊安最后还是没有签和离书，陈安原本想用武力威胁他，但是我反悔了，我决定我要死在沈泊安面前，死在和他恩爱过的床上。
沈泊安用了他下半辈子不再踏入上京的代价给我求来了解药，我吃了，有条活路可以走谁不心动呢，但是已经太迟，解药也没有办法救我。
桃花在我清醒的时候总会和我说说八卦，她说我爹和兄长到庄子上抓到沈泊安的时候，正和李栀在床上厮混，现在府里都在传沈泊安不再能人道。她说李栀被关在府里最偏僻的角落，身上脸上都是一缕一缕的伤痕，最近好像精神开始有点失常。她说我最喜欢吃的糕点店老板儿子看中了她，等我好了之后他就会上门提亲。
我每天喝的药像喝水一样，等到晚上睡着的时候沈泊安都会进来探我的鼻息，我嫌弃他脏，不许他和我呆在一个房间。
即使这样，我昏睡的天数越来越长，人也越来越瘦，兄长高大威武的人在我面前哭得像只小熊。
在我精神好一点的时候，我跟我爹爹说：“死后要把我火化了，有机会带回边疆，把我埋在娘亲旁边，我想要和娘亲说悄悄话。”
“爹爹，我会在梦里找你的。”“我先去和娘亲布置下辈子的家，你和兄长要迟点再来，要是早来我就叫娘亲骂你。”
我还是死了，死在沈泊安来探我鼻息的一瞬间，我想他应该不会忘记呼吸停在他手指的感觉。
沈泊安，愿我们下辈子不要再见面了。
八、
我知道我死了，因为我变得像云一样轻，我先飘去了边疆，看到了爹爹抱着和兄长长的很像的小孩，看到了兄长做了别人家的武术师傅，看到了我的漂亮嫂嫂。
我再飘去上京，找到了我以前爱吃的糕点店，桃花挺着个肚子坐在门口，我看到了她肚子里是个小男孩，调皮得很，还在跟我打招呼。而她的夫君在勤勤恳恳地蒸糕点，偶尔他两相视一笑。
真好，我最后飘回了我的小小的“家”里，旁边就是我的娘亲，娘亲问我在人世间有没有成过亲。我懵懂地看着娘亲，流着泪反问道成亲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娘亲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最后还是扑进娘亲怀里哭了一场，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哭，只知道自己心口疼、脑袋疼、眼睛疼。
我叫沈泊安，是乐善府的世子，我的世子妃是将军府的小女儿陈锦，但是她死了，在一天夜里死了我眼前。
我在她体温还是暖暖的时候想再抱抱她亲亲她，但是下一秒她的父亲和兄长冲了进来，将她的尸首带走，她的贴身婢女桃花早已收拾好了她的衣物，一起运出了乐善府，一点东西也没给我留下。
我不再让下人进到我的院子，因为阿锦的气味还残留在房间里，我不许有人分走一点。
但是气味还是有消散的一天，于是在我完全感受不到阿锦气味的那天来到了府里最偏僻的院子，后面跟着三个流里流气的混混。
我走进院子，李栀蜷缩在房间的角落，身上脸上都是一缕一缕的伤痕。
“泊安泊安，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给陈锦下药，你放我一马好不好。”她看到我进来了，哆哆嗦嗦地跪在我面前。“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对我可以给你生孩子的泊安。”
“你怎么还敢提她？李栀你这辈子都不配叫她的名字。”听到从她嘴里喊出阿锦的名字我气的浑身发抖。
我确定她再也逃不出乐善府之后，示意那三个混混进来。
“你怎么敢，沈泊安你怎么敢。”李栀看到这场景就明白了她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你们答应了我父亲的—。”
我转过头打破了她的幻想：“你父亲已经去世了。”
走出院子的时候，我还听到李栀在诅咒我，我现在反倒希望话本子里的的乱神怪力是真的，这样或许我还能看看阿锦，但是我猜她可能不想看到我。
皇帝给我下了明天就要离开上京的命令，不过父王和母妃还能留在上京，我决定去边疆，因为我偷偷听到了阿锦说想回边疆，我想去她去的地方。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在放镜台的角落发现了几张红纸，我认出了是和阿锦大婚的时候央我和她一起写的两句诗，但是捡起来才发现已经拼不成它原本的样子，只剩下看不清的几个笔画。
我将它们藏进了里衣里，紧贴着我的心脏，这是阿锦给我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不能弄丢了，我跟我自己说。
我启程了，只带了一个包袱。
一个月后我到了边疆，我知道阿锦就在城里，但我不敢进去，我跟着她回来，怕惹她不高兴了。
于是我在正对着城门的山里建了间小小的木屋住了下来，每天都在门口挖洞。
挖到有我身高那么深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请附近村里的木匠给我打了一幅棺材。
棺材送来的那天我正在坑里细细看着那几片红纸，颜料慢慢的褪去漏出了纸张原本的颜色。
我原本是想着和这几张纸片葬在一起的，但是我躺进棺材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了阿锦的脸。
「阿锦，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不要留着你的东西呢？」我从胸口处拿出纸片。
「但是你都不来梦里找我，我知道你恨极了我，你来梦里骂我打我我都会受着的。」我来到了山里的小溪边。
「我猜你肯定许愿下辈子不再遇见我。那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给我个机会就在你身后保护你怎么样。」我将那几片红纸放到水面。
「阿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这辈子过的短暂又痛苦。」我看着几片纸打着转飘向远处。
老天爷，如果你在听，我祈求你将我沈泊安下辈子下下辈子和生生世世的命数都拿去吧，去换陈锦永生永世的无忧无虑、平安喜乐。
小说《锦叹》 第二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