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不平的一碗水

1

中秋团圆饭第一次出现了我喜欢吃的食物。

正当我为这一点改变欣喜的时候，我妈却让我给弟弟买辆五十几万的车。

我以太贵没钱为由拒绝。

我妈：“五十万你都嫌贵，你好好工作了吗？你努力了吗？你工资没涨吗？”

......

“小余，你弟弟看中了一辆五十几万的车，你给他买了吧？”

我妈一边夹了一只螃蟹到我碗里一边说道。

我叫姜余，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厂女程序员。

从大学开始，我已经七年中秋没回过家了。

今年中秋前，妈妈特意打来电话叫我回家团圆。

所以当我看到中秋团圆饭桌上竟然有许多我喜欢的菜时，我的内心隐隐滋出一丝温暖。

眼下看透这份温暖背后隐藏的目的，我心凉了半截。

我用筷子戳戳碗里的饭，没有回答。

“你弟也24了，该找女朋友了，现在女孩子要求都高，没辆车都不好意思去相亲。”

“前几天我们带小来去4S店，他看中了一辆宝马，不贵，也就五十万出头。”

“你做姐姐的，就当是送弟弟的礼物吧。”

我妈持续输出，一副势必要说服我的样子。

我们家在三线小城也就是小康水平，我妈张口闭口五十万的车。

还说不贵？

他们这是把我弟当太子爷，还是把我当取款机啊......

“太贵了，我没钱。”

一听我拒绝，妈妈和弟弟的脸立马拉得老长：“你不要这么小气，虽然是给你弟弟买车，但以后你从外地回来，你弟都会开车去车站接你啊。”

“咱们以后，也能开着这车出去旅游，一家人开开心心多好。”

“小余，这车说起来是给你弟买的，实际上是给咱们这个家庭买的呀。”

我冷笑，这么多年了，我吃的饼已经多到消化不良了。

小学的时候，我想要买条漂亮裙子，她告诉我洗一个月碗就给我买，我洗了，但裙子没买。

初中，我羡慕同学们都有MP3，她告诉我一个学期每次考试都是班上前10名就买，我做到了，MP3也买了，但是给弟弟的。

还有好多好多......

我妈这个画饼的水平，我老板看了都自愧不如。

“就算要买车，有必要买这么贵的吗？”

“你懂什么？买贵不买便宜，车这种东西不买好一点，很快就被淘汰了。”

“再说了，我朋友们都开的豪车，五十几万的车已经很便宜了。”

姜来筷子一甩，满脸理所应当。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同意了？”

“姜来要买五十几万的车我没意见啊，你们有钱就给他买，但我就一句话，我没钱。”

我妈炸了：“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们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现在在大城市站稳脚跟了，回来帮帮爸妈，帮帮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五十万的车你都嫌贵，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你工资涨没涨？你是不是没努力，没好好工作？”

吸你血的，除了资本家，还有亲人。

我低头剥着螃蟹，平静的不像话。

“姐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在跟你说话呢！”

“你怎么一点都不懂事，给我买了车，以后爸妈出门都我开车接送，你平时不在家，这不正好是你孝顺爸妈的机会吗？”

母子二人一唱一和，一个像资本家一样压榨我，一个用亲情道德绑架我。

“不给你弟弟买车，你饭也别吃了，白眼狼。”我妈越发生气，直接夺过我手中的筷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沉默的拿起行李往外走。

“姜余，妈说你几句你就要走吗？”

“让她走！有本事走了别再回来，反正这个家也指望不上她。”

价值观不同，吵架毫无意义。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等车。

月光皎洁，与千千万万个团圆的灯火交相辉映。

对这个家竟然还抱有幻想，这本就是我的错。

低头看到包里提前准备好的2000块钱红包，我自嘲的笑笑。

本来想着过节，给我妈一个惊喜的，现在看来2000块钱她应该是看不上的。

我在手机上找了一个公益项目，把钱捐给了女性加油计划，为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女孩子送去生理用品和卫生健康知识。

然后又报了纠结了许久的雅思班。

既然亲人淡薄，缘深情浅，那就为自己而活吧。

小说《端不平的一碗水》 1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