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春水悄然逝

1

我车祸流产时，秦兆川正在和他的青梅竹马泡温泉。

他在电话里不耐烦地说：

“你耍的花样怎么这么多？之前没见你怀孕，现在就流产了？”

“我告诉你，只要没死就别来烦我。”

第二天。

我在家里卧室的床上看到一个已经使用过的避孕套。

我心下决定，拨通电话:“你之前说的出国，我同意。”

1.

门口玄关咔哒一声，秦兆川开门回来了。

我一眼就看到他白色衬衫领口处，有一抹口红印。

“你瞎说什么流产！

我看你撒谎骗我，不就是因为吃醋吗？

要不是辛月不放心你，让我赶紧回来看看。

还看不到你现在好端端地坐在这！真是一看你就烦！”

刚一进门，秦兆川就对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陪了他这么多年，当初爱他如命的心也随着医生在流产后对我说很难生育的话死了。

这次我破天荒的没有大吵大闹，反而异常的安静。

这种安静让秦兆川有些不习惯。

他看向我胳膊被护士包扎的伤口，语气略微有些缓和：“你想吃什么，我煮给你。”

在医院检查了一下午，肚子还真有点饿。

“饺子吧。”

在一起七年，家里的饭菜都是我来做，而秦兆川只给我煮了两次速冻水饺。

他刚要去厨房，手机响了。

短短几句，匆忙挂断电话，秦兆川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辛月不小心切破了手，你自己饿了就点个外卖吧！”

切到手就能让秦兆川这么紧张的大半夜赶去看看，而我出了车祸流产，却得不到他一句关心。

我苦笑。

原本还有些觉得饿的胃，现在倒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趁着秦兆川不在，我仔细查阅出国需要用到的资料，不敢落下任何细节。

资料全部整理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

第二天一早，秦兆川才回来。

大概是因为昨晚要给我煮饺子被辛月叫走，他竟然带了早餐回来。

包装袋子是离家附近需要排队很久才能买的灌汤包。

“这是我特意排了队给你买的，赶紧趁热吃吧。”

秦兆川催促我。

我习惯性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朋友圈，一个小时之前，辛月发了一条动态。

破皮的灌汤包，我不爱吃。

我打开袋子，看见里面全是破了皮的灌汤包。

我没忍住对秦兆川说：“我也不爱吃破皮的灌汤包。”

秦兆川脸色微变，恼羞成怒地看着我。

“姜莱你是不是找事，爱吃不吃！”

秦兆川摔门而走。

我把灌汤包连同袋子一起扔到了垃圾桶。

换好衣服，我准备去律师事务所。

破皮的灌汤包我不要，脏了的男人我也不要。

2

秦兆川摔门走之后，连续一周都没回家。

从辛月的朋友圈中看到，他俩一起去冰岛了。

秦兆川当初向我求婚的时候，就答应我结婚之后要带我去冰岛度蜜月。

和秦兆川一起看极光，是我嫁给他之后一直以来没完成的心愿。

在我心里，相爱的两个人如果一起看到了极光，就会白头偕老。

三年前，我缠着他要一起出国去冰岛看极光。

那时候的秦兆川满脸嫌弃地看着我。

“结婚都已经四年了，别像一个恋爱脑一样整天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如今，他带着辛月去冰岛看极光。

原来看极光不是没意义，而是跟我看极光没意义。

他离开的这一周，我没有主动联系过秦兆川一次。

就连他主动问我下个月生日礼物想要项链还是手链，我都没有回复。

秦兆川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律师事务所发来电子版的离婚协议书，我看了看没什么问题，约好下周一去取。

当天晚上，秦兆川回家了。

一个精美的长方形盒子打开后，递到我面前。

“你生日快到了，喜不喜欢？”

我垂眸看了一眼项链。

是我放在购物车里很久的那条。

我接过来，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淡淡地说：“我很喜欢，谢谢。”

这是我第一次对秦兆川送的礼物，没有表现得很激动。

秦兆川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项链，你不试试吗？”

我低头边回信息边敷衍道：“不用试了，你送什么都喜欢。”

说完，我就起身准备回卧室。

却被秦兆川拉住了手腕，他嗓音里透露着浓浓的不悦。

“姜莱，就因为灌汤包破了皮，你就跟我闹到现在是吧？”

在他看来，我这段时间的“反常”都是跟他闹脾气。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以前我因为辛月跟他大吵大闹时，他让我冷静点。

如今我冷静下来，他却认为我在跟他闹脾气。

这男人心思怎么这么难猜！

见我不说话，秦兆川以为自己说中了我的意思，继续开口道：

“你知道我最讨厌装模作样的女人，姜莱，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

话说完，他直接厌恶地甩开我的手。

我身体不受控制，朝床边倒去。

胳膊狠狠磕在床边，疼得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兆川用力地甩上卧室门，没几秒又狠狠地把书房门关上。

结婚七年，无数次争吵。

每次都是我拉下脸面，主动卑微求和。

只要秦兆川没有对我展露笑颜，我都觉得坐立难安，吃不好也睡不好。

可这晚上，一夜无梦。

秦兆川在书房待了一整晚，都没有等到我主动敲门的声音。

3

第二日一早，我突然接到亲戚打来的电话。

是我母亲突发心脏病，现在情况危急。

结婚七年，秦兆川就陪我回老家两次。

一次是陪我回家拿户口本登记结婚。

还有一次是他让我帮辛月搞定一个客户，而我趁机让他陪我回老家看看我妈。

每次我一个人回家后，都自欺欺人地跟我妈说，秦兆川工作忙，下次再来。

我妈还担心我有情绪，经常宽慰我说男人事业为重好，让我不要跟秦兆川闹脾气。

妈妈的心愿一直都是想见我跟秦兆川好好在一起。

她想要我的未来有保障。

颤抖着手挂断电话后，泪水不自觉地落下。

秦兆川正好从书房出来，我眼前一亮，快步迎上去，语气着急而哀求。

“你能不能陪我回趟老家，我妈突发心脏病在医院抢救。”

话还没说完，已经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

“我妈快要不行了，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秦兆川皱眉。

“你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花样怎么这么多？怎么这次不流产，改成你妈出事了？”

我知道秦兆川因为昨晚我第一次没有主动哄他而生气。

为了让他跟我回老家，我顾不及这么多情绪，“我妈临走之前，就想再见咱俩一面，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

秦兆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

“这样吧，你跪下求我，我就同意陪你回老家。”

只几秒，我毫不犹豫地跪下。

秦兆川一副高高在上地看着我。

几分钟后，他才施舍般开口：“收拾东西吧。

他这话一出，我急忙回卧室随便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可我带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时，客厅的关门声也随之响起。

我心里有些不安。

连续给秦兆川拨打了几个电话，他才接听。

听筒那边不断地传出他按喇叭的声音。

我着急地问他：“兆川！机票快到时间了，你......”

秦兆川不耐烦地打断我：“我回公司处理点事，你先去机场等我。”

说完不等我回答，他便径直挂断电话。

我按耐住心里的不安，告诉自己要相信秦兆川。

这时我打的网约车也到了。

我别无他法，只能自己拉着行李箱往高铁站去。

我在机场着急地等着，不停地拨打秦兆川的电话。

可得到的都是无人接听。

直到广播不断地催促没登机的乘客登机，我打开手机正准备拨打最后一个电话。

这时我看到辛月的朋友圈更新。

“我的骑士无时无刻都会守护着我，哪怕我只是划破一点皮。”

图片里的秦兆川正心疼地给她上药。

见状，我自嘲地笑了。

关掉手机，我直接拉着行李箱办理登机手续。

在秦兆川心里，我一直都比不上辛月，只是我一直不肯相信。

如今，我心里的那个天秤也不会再向他倾斜。

4

重症监护室，妈妈剩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我。

她望向我身后，见我一个人回来眼里的失望不言而喻。

我没提秦兆川，紧紧拉着我妈的手。

“妈，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幸福快乐的，你放心吧。”

妈妈最终是笑着离开的。

**办完妈妈的丧事后就飞了回去。

飞机落地后，我打开手机，看见秦兆川仅发了两条消息给我。

“姜莱，你人呢？手机怎么关机了！”

“姜莱胆子见长了啊，要是不回来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我没回复，直接打车回家。

我站在门后按了三次密码都提示错误，忍不住皱紧眉头。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是辛月。

她见到我时，脸上闪过一丝挑衅。

“姜莱姐，你终于回来啦！兆川哥哥等你好久啦！”

不等我说话，她又继续说：

“姜莱姐，你别误会，兆川哥哥实在是不放心我一个人住，让我搬来方便照顾我，你也知道他一直很照顾我的！”

我没理会。

直接越过她进屋，就看见秦兆川脸色不悦地看着我。

“你还知道回来？不是离家出走吗？”

我看向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回头再看了眼辛月身上的，嘴角挑起一抹玩意的笑。

“睡衣挺合身啊。”

上个月我缠着秦兆川和我一起穿情侣睡衣，被他拒绝不说，还讽刺我恋爱脑。

可现在他为了辛月成为了自己口中的恋爱脑。

秦兆川没说话，辛月就小心翼翼地开口：

“姜莱姐，这不怪兆川哥哥，是我忘了带睡衣，你要是不开心，我现在就换了。”

说着，她就要起身往卧室走去。

秦兆川拉着她的手，不满地看着我：

“就一件睡衣而已，你在斤斤计较什么？”

辛月在秦兆川身后得意地看着我。

换做以前，我早就炸了。

跟秦兆川大吵一场。

这也是辛月所期望的。

可如今我只是平静地说：“我只是说了一句挺合身而已，你从哪听出来计较了？”

“最近理解能力下降啊？”

秦兆川被我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毕竟我之前都是百般顺从的。

说完我就关上卧室的门，不管身后的人是作何反应。

第二天一早，秦兆川破天荒地主动招呼我一起吃早餐。

我随意应付了句赶着上班就离开了。

出门后我去办理了护照，再去律师事务所取了离婚协议书。

我拿着离婚协议书望向天空中灿烂的阳光，想着今天天气这么好，也该跟秦兆川说清楚了。

当我刚出电梯时，就看见家里的门没关实。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拿着电话准备报警。

可推门进去后，我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

可想而知衣服的主人心情有多急切。

卧室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声。

我忍着生理上的反胃，慢慢走进。

“兆川哥哥，我是不是比姜莱姐有趣......”

秦兆川隐忍的声音传出来：“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问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我不够卖力吗？嗯？”

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我看到这一幕时，也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只是生理上的不适，让我忍不住作呕。

秦兆川听见声音后，抬头看见我时，满脸恐惧。

“老婆，你......你不是说你上班了？”

我冷笑一声，“如果我不回来，怎么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

秦兆川手忙脚乱地从辛月身上起来，狡辩道：

“我.....我刚刚只是喝酒，不是......是辛月给我下药，我才会做出这种事的。”

“老婆，你要相......”

我没想到秦兆川在这个时候还能辩解，抬手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狠声道：

“秦兆川，我们离婚吧！”

“现在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

小说《情如春水悄然逝》 1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