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智慧》 第5章 免费试读
近几天阳光都很好，哪怕是临近冬日的寒风时常吹拂站在楼顶也不会觉得太冷，武藤藤原俯身将被行尸踩踏过的太阳能板收拢起来，从中挑选出一些还能用的部分单独归纳。
田英夫一脸愁容的跟在后面看着两父子挑挑拣拣，虽然嘴里什么都没说但脸上的担忧挥之不去，原本他还觉得能剩下不少可用部分的供电系统在一阵检查后被证实只有30%的部分仍然能用，其余的部分不是严重破损修起来得不偿失就是已经完全报废。
“不行！剩余的部分完全无法保证正常供电，如果想要稳定运行冰库和其他必要设备至少要三倍于这个数量的太阳能板。”
最后武藤藤原一锤定音地下了结论，电流不会凭空产生，他只是电工又不是魔法师。
田英夫则无奈的叹了口气表示理解，此时强人所难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不过稳定的电力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无论是食物的保存还是那些存放药品的大型冰柜都需要电力，否则长时间室温下这些金贵的东西会很快变质。
“那就请老哥好好想想哪里有这种东西的地方，我也好安排人去找找。”
无奈两人只能又讨论起是否能从外面搬一些回来，田英夫对附近歌舞伎盯的位置了如指掌，但有这种大型供电设备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会去了解，对此他也只能求助老电工。
“这不好办呐！有这玩意的都是公共场所行尸的数量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要是想找就得去城外人少的厂子里拆！”
然而武藤藤原虽然对城市周围有这种大型设备的厂子很了解，但他也只能确保自己不会迷路，每条路的名字都是什么那更是一概都不记得。大大咧咧地生活惯了哪怕在这里住了很久也没把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记下来，所以他的叙述几乎全是左转右转之类废话，说了一会田英夫就赶紧叫停，怕他再说下去自己本就不强的方向感会荡然无存。
然而事情不能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供电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他们的情况就会变得更糟，但要是拿着这种左转然后右转的指示给搜索队更不行，儿戏一样的指挥会让这些本就不满的队员找到哗变的理由。
最好的情况就是武藤藤原能亲自带着人去，可这位老电工同样容不得丝毫闪失。那最后的办法也就只有一个了，但田英夫很犹豫，人家第一天加入就把他儿子往危险里推实在有点不当人，就像是嫖娼了以后一摸口袋发现没钱结账一样尴尬。
“我可以带队伍，只需要出去的时候顺带让我拿一些独属于我们的糖果回来就行，我父亲有低血糖需要随身携带一些甜食。”
原本还在俯身清理废料的少年似乎听出了他的难处主动请缨，这一刻田英夫觉得这对父子无比的顺眼。他不是好领袖，一个一辈子没有领导过别人的底层人突然管理这么大的团队让他很头疼，他时常会因为几件小事而纠结很久，所以遇见这种主动为自己分忧的行为很难不感动。
“没问题！没问题，真没想到老哥还有这毛病，看样子是我太过于忽略老哥了，你儿子真是孝顺。放心吧！我一定会叮嘱其他人照看孩子的！”
不等武藤藤原说什么田英夫就先发制人安排好了一切，他生怕这个老父亲会为了护犊子大吵大闹，所以赶紧陪上了笑脸，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出一点问题。
见状中年人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好再辩驳什么，只是让孩子小心自己的安全就摆出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田英夫红着脸不断说着好话将少年带到了整装待发的搜索队里。
严肃地警告了一通一切路线问题都得听少年的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医院保安室里找出来的唯一一把打**的**交到他手上，老实人的脸皮子就是薄，做出了落井下石的事第一反应就是补偿。
“你们好！朋友们，我是武藤于术，这次来并没有想领导你们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向导。所以我不会对指挥发表意见，只是路线问题上一定要听我的，因为我们需要重建楼顶的太阳能发电系统。”
难得地新来的关系户表现的很温和，甚至做出了不会干涉行动的承诺，清秀少年加分的诚恳又温和面孔让不少原本抱有意见的队员情绪软化了下来，霓虹社会等级固化很严重，原本他们也只是会对这位天降的顶头颇有微词，现在就连一点芥蒂都消弭了。
尤其是原本被任命的领队，最开始费尽心思确定的搜索路线被直接否定不说，职位还平白降了一级让他很不爽，但现在指挥权失而复得让他显得很受用。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需要运送至少两百个平方以上的太阳能板来恢复我们的电力，所以我们需要去一趟城外的工厂。我会尽量选择安全的路径保证诸位的安全，如果条件允许搜索食物也能在空余时间进行，诸位也不用担心没有收获无法果腹……”
随后这个讨喜的少年又说了很多东西，几乎每一句都能解决大家心里的一点疑虑，种种方面都考虑的如此齐全，正说明了他的用心良苦。所以短短几句话不仅扭转了他空降的不满，甚至大大拉拢了一波人心，没有人会不喜欢为自己着想的同伴。
一群人在一起吹牛聊天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太阳已经完全消失了一个多小时，在街道上游荡的丧尸全部回到了能遮风的居民楼里缩在一起取暖，这时街道就被完全空了出来，虽然对搜索物资很不利但绝对有利于长距离赶路。
一行十五个男人全都忐忑地握紧了手中粗制滥造的武器，等待先头部队发出出发的信号就会立刻与他们汇合，他们今夜的任务是长途跋涉前往城外的工厂，距离远也就导致了不确定性因素剧增，谁也没把握说自己一定能活着回来。
派出的斥候带来出发的命令，一群人跟在他**后面走出了安全的大门同领队汇合，这次他们开了辆改了载货顶棚的救护车当做运输车，毕竟你不能指望这些人靠着肩扛把那些大家伙运回来。
从医院开始救护车的速度就一直以比普通人遛狗的速度还慢的状态行驶在公路，行尸对灯光很敏感所以他们连大灯都没敢开，不过好在反正速度够慢也不用担心什么安全问题。
但相比安全，舒适度方面则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除了负责开车的领队和坐在副驾驶指路的武藤于术，剩下的人都要挤在十七八平方米的小空间里，其难受程度可想而知。这些人必须将武器抱在胸前稍微佝偻着腰才能站在车厢里，不大的空间挤得跟早高峰的地铁里没有太大区别，好在这些前社畜也已经挤习惯了，倒是没有人提出**。
前座的两个人则是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领队原宪一在说，武藤于术在一边充当一个听众，时不时才会有一两声回应。
对此原宪一只当是这个少年过于羞涩所以也没有在意，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能有个倾诉情绪的垃圾桶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作为听众对方很称职。
黑暗中武藤于术混浊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原宪一只当他是为失散的母亲感到难过就出言安慰了几句，对方道了声谢扭过了脑袋问道：“如果有一群人和你无亲无故却对你特别好，你会作何反应？”
原宪一听着这个奇怪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职场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早就不会相信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过了一会才犹豫地回答道：“首先会很惶恐吧，但如果真的发现他们没有任何目的，我应该会尽己所能地回应他们，毕竟一段关系最重要的就是对等。”
少年开始面朝前方出神，半晌后才幽幽地说道：“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然后就是一段大概一个小时的直路，看见一大片矮房就停下来，那里的行尸数量比城市少，我们在那里卸太阳能板。”
半夜一点，一辆鬼鬼祟祟的救护车停在了小厂子的后墙边，十八条大汉从车后面鱼贯而出的架势颇有些“你永远不知道面包车里能下来几个人”的既视感，久站的搜索队员们小声交流着不断活动自己僵硬的手脚，视线则始终放在两个领队的身上。
没错！虽然武藤于术直接交出了自己的领导权但没人会轻视他，在某些情况下武藤于术的话同原宪一一样有效。
等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原宪一当即决定立刻开始清剿工作，现在行尸都躲在屋子里可以逐个诱杀，如果等到太阳出来这些怪物一股脑涌到太阳底下，清剿难度将大大提升。
手持防爆钢叉的两个男人躲在围墙后面，原宪一拿着个手电筒开始朝着保安室的窗户晃过去，不强的亮光不会将行尸完全激活但足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没晃几下，就只见三只半开机状态的行尸被灯光吸引着一步步挪出了小房子。
待它们被诱至近点后，两只被埋伏好的人手叉住身体推倒在地，剩下的人则一拥而上先解决了尚且还算自由的那只行尸，尖锐的铁棍子直戳透颅骨，只一搅破坏了大脑就算完成了击杀。随后两只躺在地上的行尸也被武藤于术拎着铁棍从眼眶里直接击杀，一群人就开始了机械化的工作。
和所有的底层工作一样，清剿是一项耗时极长且重复性极高的工作，长时间做同一件事哪怕是剿杀行尸也会让人倍感无聊，况且这些行尸中大多数就只是脏了点而已，如果不是它们的眼睛灰白，单凭不动的背影甚至很难分辨清楚，所以恐惧渐渐变成了麻木。
然而当全神贯注的事情开始变得漫不经心起来，意外往往也会不期而至。
可能是手臂挥舞的次数太多导致行动过于迟钝，这次原宪一的挑逗效果明显不佳一次性引出来了七只行尸，而其他队员也早就手上开始没劲。他们原本的工作大多是文员也就是最近几天才开始从事体力劳动，许久未经训练的肌肉根本没法适应如此高强度的工作。
在其他人都去围攻没被控制住的行尸时，两名防爆叉手中的其中一人手臂被眼前明显更加强壮的行尸顶的完全脱力，一个没抓稳杆子从手中滑脱捅到了他的肚子上反而将他掀翻在地。
“啊！救……哼嗯……”
没等他惊恐地叫出声背后突如其来地拖拽让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武藤于术抱着男人的脖子往后狠狠一拽不仅让他暂时远离了行尸，同时还杜绝了他发出过大声音的可能。脖子被勒后男人只顾着咳嗽完全忘记了大声呼救为何物，而他身后的人则是捞起了丢在地上的防爆叉，一脚侧踢正中行尸的肚子将它踹倒在地，算是又给双方之间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没有骨骼保护的肚子中汇聚了人体的不少器官，要是普通人挨了这一脚直接死过去的可能都有，最轻也得落得一个上下门失守原地抽搐的下场。
可现在真菌完全接管了行尸的身体，别说这种程度的攻击了，哪怕是把它肚子里的肠子全都掏空对行尸都不会造成什么影响，除了一些重要器官外像肾脏之类的功能性器官真菌都能直接接替它的工作，有没有都无所谓。
被踹飞的行尸几乎没有一秒的延迟就扭动着四肢想要爬起来，然而横在它胸口的防爆叉忠实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感受着从胶把上一阵阵传来的巨力，武藤于术低声向还在看戏的原宪一低声喊到：“别只是看着！来帮一手干掉它，这只力气大的离谱！”
这时从意外中缓过神来的原宪一才匆匆拎起手里的铁棍大踏步向前，几下戳在了行尸的脸上当下就让它来了个满脸开花。不过武藤于术这边的压力却是一点都没减小，眼见原宪一还想再乱戳几下他赶紧叫人和自己换位置。
空出双手后一下横扫将行尸的脖子打得呈现诡异的扭曲，它乱动的脑袋当即安静了下来，第二下就直戳眼窝给众人表演了一个穿颅而出，原本生龙活虎的行尸直接没了动静。
“这……这只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力气大的吓人，是健身过度的人变的吗？”
来帮忙压制的队员搓了搓自己红透的手心问道，相比于其他有些营养不良趋势的行尸，这只明显壮硕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在光线的照射下所有人都能发现它的皮肤下有一层绿色正在迅速变黑，没一会就达到了接近非洲友人的程度。
看着这明显不同于普通行尸的体征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云，一个荒谬但是可能性极高的形容词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特感”！
对此武藤于术则给出了不同的见解，他比对了一下行尸的头身比后说道：“绝对不可能是健身人士，除非是施瓦辛格配上一张正太脸否则头身比不可能这么失调，给我一把刀，把他的体表切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普通的刀肯定是没有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拿手术刀改后的长矛勉强凑数。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已经多处崩裂的手术刀突破了行尸的肌肉层，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密密麻麻犹如头发一样的东西挤在肌肉之间，此时已经尽数失去了活性。
“好恶心，这是什么东西，头发吗？”
有人小声的嘟囔着，武藤于术弹出两根手指揪起一团黑色遗留物拽了出来，随着他沾满鲜血的指尖探进血肉周围的人无一不感觉到一阵心颤，不由自主地将眼前的恐怖场景感同身受到自己身上。
捏了两下手中的奇怪丝状物，武藤于术找人借了个火将它点燃嗅了嗅味道说道：“不，这更像是一种植物藤蔓，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褪去的绿色和行尸的活动轨迹就都能解释得清楚。”
“你的意思是它们被一种植物入侵了？这，难以置信，我原先一直认为它们是被病毒侵染了大脑的产物”
原宪一没胆子像武藤于术那样也去徒手采集样本观察，但对于这个稳重的年轻人他第一时间还是觉得他的说法很有可信度，反正自己搞也不懂植物入侵和病毒入侵的区别，既然别人说了何不顺水推舟地表示肯定，就算错了他也不尴尬。
鞋尖踏上去碾碎了烧起来没完的植物组织，武藤于术回头向刚才脱力的队员问道：“还可以继续吗？我顶替你的位置，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揉着差点被硌断的脖子，坐在地上眼泪都咳出来的男人连连挥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主动接过了白术手上的尖头钢管并且用沙哑的嗓子表示感谢，虽然现在他的脖子像要断掉了一样，但无论如何都比死在这里要好。
在霓虹的社会里没人会体谅出错的弱者，所以哪怕男人现在吓得腿都有点抖但仍然不肯露怯，社会的风气养成了他有事自己硬抗的习惯，出了问题就一副示敌以弱的姿态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软蛋。
但原宪一深知把这种人继续放上战场会发生什么，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就干脆下令全员先休息一下，省的这群累得手软的队员在面对突**况时连应对的力量都没有。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围坐在墙根下恢复体力的时候，武藤于术微瞌的眼睛突然盯向了厂房百米外黑暗中的人工林的某处，一个矫捷的黑影在林木边穿梭而过，留在月光照射下的尾巴迅速缩回了暗中。
小说《漆黑的智慧》 第5章 试读结束。